十八涡景区
 
所有的安如磐石(散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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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4-9-4 11:37:34,点击:0
据说,在卫星照片上,中国东部有一块最绿的地方,叫“磐安”。
初冬,我以“生态”的名义,踏进那片古幽的绿,融入它原始的呼吸,像突然摆脱了一个魔,什么都不一样了——呼吸,心跳,步履,思考,一切。
是一种从容不迫、安如磐石的幸福感。

一、那些醒得最早的眼睛……
这是磐安的乡下,没有比露珠睁得更早的眼睛了。
如果在城市里,这时候,加夜班的、泡电脑的、泡夜店的、失眠的,都还未曾合眼,双眼红肿,浑浊。
而在这磐安乡下的清晨,所有的眼睛都如露珠一样清澈。人的,牛的,羊的,庄稼的,花的,草的,叶的,还有一汪汪碧水……到处都是初生般纯净的眼睛。
这些眼睛的主人,都在晨光中自然醒来,起身,开始一天的平常生计。晨雾慢慢散去,阳光慢慢亮起来,水慢慢流过来,火慢慢旺起来,炊烟慢慢升起来,饭慢慢闷熟,庄稼慢慢拔节长高,牲畜慢慢长大……不急,不燥,安常,处顺。
仿佛,所有的一切,都在同一种亘古不变的舒缓节奏里,在负氧离子含量比城市高150倍的空气里,一起做“深呼吸”。
而城市一旦醒来,便会被一个“魔”控制、驱赶——快快快!忙忙忙!效率!效率!无论大人、孩子,都有太多事要做,实在累极了,急喘几口气,却忘了,可以慢下来,停下来,深呼吸一下,把肺里的积垢呼掉,把心里的积垢排掉。
快一点,是能得到多一点,却不知,无数更为宝贵的,已随风而逝。

而在磐安的乡下,时间的概念已完全不同,时间,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。
站在晨间的田野上远望,视野的左边,隐约可见晨雾里修旧如旧的老村,炊烟袅袅升起;视野的右边,新建的一排排三层小洋楼,筑成另一个崭新的村庄。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磐安,名副其实的首批国家级生态示范区,无论新的旧的村庄,都没有任何污染,没有乱扔的垃圾,没有边拆边建的工地。
如果以为,古老的就是陈旧的,腐朽的,那就错了。磐安的身体很古老,它的血液却很通透,它的呼吸很清新。
如果以为,这儿没有贫穷与艰难,那也错了。也有沉重,也有困难,有“保护”与“发展”永远的矛盾,有要不要“快”的困惑。它有时会是一滴有点苦涩的泪,却绝不是一滴污浊不堪的地沟油。

一丛野菊花,无比的鲜黄,一声婴儿啼哭般照亮了整个初冬的田野。
时光恍惚回到了三十年前。我也曾是这山野中的一员,上学必经的山间小径,处处开着野菊花,一个小女孩独自走着,唱着歌,即使有时饿着肚子,有时冒着雨雪。她和她的父母,从不像现在的家长,担心会碰到什么坏人,少学了什么,吃了什么亏,落下什么好事。
多少年了,多少人,和我一样,在城市这个第二故乡里,仍然从未习惯那一个个急促错乱的节拍。
此刻,我在已三十年不曾走过的、带着露珠的田野上,慢慢走,深深吸气,轻轻呼气。
眼睛映照着露珠,眼睛也变得清澈透明。
露珠映照着山野,身体和灵魂也变成了一颗露珠,映照出一个世外桃源,离尘世无比远,忘了自己是谁,身边有谁,头皮贴着天,脚心贴着地,脸贴着空气,一个最简单的灵魂,契合着大自然最简单的节奏。

路旁,一头老黄牛,慢慢咀嚼着草料。它抬起纯洁的眼睛,像一颗巨大的露珠。眼一眨,睫毛上一串露珠“吧嗒吧嗒”落进土里。
农夫过来看看,并不催它。他的手里没有牧笛,也没有鞭子。
我忽然觉得,这粗壮的农夫,是几千年前的孔孟,用无言诠释着“五谷不时,果实未熟,不粥于市。木不中伐,不粥于市。禽兽鱼鳖不中杀,不粥于市”这一“取物顺时、合乎礼义”的自然法则,他懂得,在满足生存需要的同时,爱护自然万物,合乎自然法则。
“走吧。”许久,农夫孔子或孟子站起来,说。
“走。”我听见牛答应了一声。
“走。”
大家继续走,慢慢悠悠,散散落落,炊烟般舒缓,自然。

二、那杯千年前的茶……
上午九点半的阳光。
海拔五百米的泉水。
三五片来自晋代的“婺州东白”。
四合院,白墙青瓦,精雕细琢的两层木楼。
天井砖石缝隙里苔藓的绿意……
全部一起,注入透明的玻璃杯底。
绿茶,在汩汩的水声里翻飞,我忽然听见千年前的喧嚣。
这是中国茶文化史上的一座丰碑——全国罕见的玉山千年古茶场遗迹。
这儿的茶,晋代开始声名远播,唐代开始进贡朝廷,宋代实行榷茶制度和茶马交易两项重要国策起,这灵秀之地,便有了“榷茶”之地“玉山古茶场”。
春秋两季,茶农们来此祭拜茶神、兜售茶叶,官家在此征税、专卖,五湖四海的茶商来此住宿、品茶、买茶卖茶
那些已然作古的人们,曾经坐在二楼的雕花椅子里,一边看戏,一边谈笑风生,一边细品一杯杯新茶,定出等级、价格,交与伙计。
楼下的人们则侧着耳朵,盼着伙计走下楼梯一声吆喝:“贡茶——马路茶——文人茶——”
有的脸瞬间苦了,有的脸瞬间灿烂,如同千年后九点半钟的阳光。
假如下雨呢?
雨淅淅沥沥下着,蓑衣斗笠的茶农,任凭雨怎么下,都不言不语地等候着他们的生机。家里人在家等急了,便冒着雨,送饭过来,正好听到伙计报的自家茶的价位。夫妻俩隔着雨,对望一眼,笑了。卖完茶,他们挑着空篓,踩着泥泞一起回家。
雨从古代一直下到现在,那份幸福也是。
我听见满足,虽然只是贫贱的山里夫妻。
我听见茶香,在他们说出的私语里。
最陶醉的,是我听见了最真实、最自然的风雅,在这山野之间,在平凡、地道、自然的每一个生活细节里。
我们一干人,各自手捧一杯热茶,靠着,坐着,听着或什么也没有听。不知谁偷拍了一张几个人闷声不响喝茶的镜头,包括沉浸在某种声音里的我。同行的龙一看见了,说,真像地主婆啊。
是啊,多么享受。
如果没有人叫醒我,我愿意一直捧一杯热茶,窝在太阳底下,一坐一千年。

三、那些古村的王……
从一个长着千年古树的村庄,嫁到另一个长着千年古树的村庄,该算是一个新娘最好的归宿吗?
当我远远看见屹立在古村头的它,我觉得,它,就是古村的王。
这棵七个人才抱得过来的银杏树,已有1400岁。它看见庄稼青了又黄,黄了又青,看太阳月亮交替,看村里的屋子破了又建,建了又破,看芸芸众生悲欢离合。雷劈电闪过,风吹雨打过,牛啃过它的根,鸟在它头上拉过屎,女人上吊过,金榜题名的文武状元和十八位进士,在它脚下玩耍过,世界在它面前新,在它面前旧……
一切都是浮云,唯一不变的,只有天空、大地、它——古村的王,时间的王。
当我走近,像一只蝼蚁,匍匐在它裸露在地表的黑色根茎,匍匐在满地的绚烂中时,我觉得,它,是我的王。
是我最爱的银杏树,是我见过的最古老、最美丽的银杏树。它的美,不仅在它参天覆地的树干,古老而娇嫩的叶子,雍容而素朴的气质,还在它身后斑驳的石墙,黑色屋背上覆盖着五分之四的金黄,它脚下那满世界静谧的、纯粹的金色。
最美的,是它站在村头,在天地之间、万物之上那王者一样的气势,却与它周围一切的相依相傍,惺惺相惜。仿佛所有生命,随时愿意与它一起,旋转轮回,上天入地。
我也愿意。

远处传来沸腾的鞭炮声,整个古老的村庄,正为一个姑娘送嫁。嫁妆从刚刚修旧如旧的石屋里抬出,大卡车上,已堆满大红大花被子。
她会嫁到哪儿?

在村的另一头,我们又遇见了很多古树,好几棵同根生的,像“两口之家”、“三口之家”,最有趣的是,其中有两棵树合抱在一起,树根像极大腿,像在合欢中的男女。
大家都笑了,多么祥和,连树也是。
我们行走在一个又一个长满古树的村庄,拜谒着那些沉默的王,傍晚,我们栖息在王的脚下。
沸腾的鞭炮声突然又在不远处响起,村长说:“走,带你们闹洞房去!”
真巧啊,白天出嫁的那位姑娘,嫁到这个村来了。新郎和她一样,都在青田打工,雕刻石头的。
多么般配,同样的土生土长,乡里乡亲,同样的古树,是他们无论走到哪儿,一生都不会变的相同的乡望。
我们一个个像孩子一样把衣角兜起,兜回一大捧喜糖、花生、香烟、膨化米棒。
走在初冬的冷风里,嚼着一颗生花生,在别人的故乡,我忽然闻到自己故乡暖暖的味道,不知道为什么,眼眶慢慢热了起来。
在越来洋气、越来越亮丽的故乡,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。
我们有几个人,还能嫁娶乡里乡亲、知根知底,每天与故乡相拥而眠?

四、那份真诚劳作的芳香……
磐安的每一口食物,新鲜得像直接从土里到嘴里。印象最深的,是两顿早饭,以及“顺”来的一堆野食。
“吃早饭啦!”主人纯农村的大嗓门,是绝美的引子,引出一大海碗鸡蛋猪肉青菜香菇蕨根粉,热气腾腾,香气腾腾。
我似乎看见,鸡蛋刚从还热着的鸡窝里掏出来。生它的鸡,可能就是昨天引起我们围观的那群土鸡,它们自己排着队,亦步亦趋走过一座架在溪流上的石桥,觅食,闲步,吵架,交配。它们不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,像上班族一样拥挤,按钟点吃规定的饲料,打抗生素针,被催肥,催长,催生。
我似乎看见,猪早上还在跑,它临终前的每一天,都很快乐,不用吃掺了什么精的饲料,不用接受人工授精,不用站在大卡车上痛苦地长途跋涉,它们的一生都没有被谁摧残过。
我似乎看见,青菜刚从地里挖起来,还带着露水,泥巴,菜虫。
我们曾经在暮色中看见,一座大桥下,一对夫妻在两个大得像谷仓的木桶旁劳作,我们隔着河问他们在干什么。他们笑说,在做橛根粉,要挖地三尺,挖出蕨菜根,再晒干,打成粉,在溪水中一遍遍过滤,再晒干,再做成粉条……
这碗蕨根粉,像直接顺着河水流进碗里。
油是菜油,自家轧的。
水是山水,后山接的。
仅仅是一碗面,所有的来龙去脉一清二白,那么直接,那么新鲜,没有危险,没有污染,真实得让人落泪。
我把面汤都喝了个光。
几天后,我们在另一村庄吃过一顿极为丰盛的早餐。我们寄宿的几户主人,将自家做的早饭全部集中到一户——玉米饼、蕨菜饼、野猪肉炒香菇、雪菜炒笋、炒野菜、酱萝卜,还有羊杂蕨粉羹、玉米羹、白稀饭、烤番薯、烤芋艿、烤馒头……没有油条,也没有任何其他油炸的东西,整个房间里浓香馥郁,吃过早饭的每一个人,呼吸里都散发着新鲜食物的香气。
主人们非等我们离席了,才接着吃,几个女人抓着饼,端着大碗,站在门口吃,吃得很香。其中一个女人,见我看她,粗糙黑红的脸,突然绽开一个笑,散发出被阳光晒透了的干香。
多么知足啊,此刻,仿佛我不是客人,而是她们中的一个。
每一天,我和同行邹园都形影不离,走着走着,总想“顺”点什么。在一个门口有水车的屋主人那儿,发现了生栗子,偷吃了一个,出乎意料的甜!主人见了,硬往我们兜里装,还硬塞给我们大半袋葵花瓜子,奇香无比,是我们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瓜子!
我们一路还“顺”了几根农民晒在野地篾竹排上的番薯丝,很甜,刚出炉的香榧,很脆,还有漫山遍野的野草莓,酸甜后的回味是不可思议的鲜。据邹园交代,她还“顺”过农民晒的干菜,特别鲜美,可惜我没吃到。
当我们不得不以那些来路不明、成分暧昧的食物为生时,这里哪怕粗茶淡饭,都显得格外香甜、珍贵,不仅因为,它们直接来自田间地头,还因为,每一个环节,都渗透着真诚劳作的芳香。

五、那座长满药的森林……
从太空往地球看,最广袤最深邃的葱茏,就是我们祖先的老家。
早在五万年前,人类在森林中横空出世,“树叶蔽日,摘果为食,钻木取火,构木为屋”。他们在土地上最大的生态系统中孕育,诞生,成长,繁衍,壮大。
依赖它,崇拜它,爱它,感恩它,懂得保护它。
后来,人类走出了森林,带着森林赋予他们的一切——
森林之美,绿,香,氧气,还有至今未找到答案的特殊刺激物,给人类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享受,以及梦想。
森林之品格,大气,坚忍,固守,包容,无私。
森林之智慧,吐故纳新,自然从容。
人类从森林出发,一路挥毫泼墨,画着丝绸蚕桑、男耕女织,画着江南丝竹、黄钟大吕,画着琴棋书画、铁马金戈,画着人类历史文明的壮丽长卷。
从太空看,中国东部那块最绿的地方,就是磐安的森林,覆盖了磐安近百分之八十的土地。和所有的森林一样,它拥有无数珍稀动植物和风景名胜,但最独特的,是它举世闻名的中药材。
自宋代起,磐安便因中药材而蜚声中外,有“药花开满若霞绮,万国皆来市”之说,这片神奇的土地,得苍天独厚,山水土质和气候条件特别适宜中药材生长,动植物药材1200多种,品种多、门类全、产量大、质量好,享有“中国药材之乡”、“千年药乡”美誉。
然而,再丰厚的宝藏也经不起无休止的挖掘。有一天,一个磐安人意识到什么,停下了采药的手,第二个磐安人,停住了上山砍伐的脚步。紧接着,一个个,一户户,一村村,一镇镇……都停了下来。
不上山采药,靠什么过日子?
自己种!
于是,“家家户户种药材,镇镇村村闻药香”。从此,磐安的中药材种植成为传统优势产业,产量占全国五分之一,在国内外市场举足轻重,悠久的历史还积淀了丰厚的药乡文化、养生文化。
森林也终于缓过了元气。

儿时,最喜欢闻的,就是中药味,悠悠药香,袅袅热气,带着母亲的体香,喝了,人就舒坦了。
“大德无言”,一碗沉默的中药,是磐安对世人无言的爱,也是森林母亲无言的乳汁。
森林,这个巨大的生命体,永远像母亲眺望着、守候着远行的孩子,看着自己的孩子累了倦了回来歇歇,即使无尽地索取,也从无怨言。
自然科学伦理学家图尔明说:“在宇宙中有在家的感觉。”
当“啃老族”们变本加厉盘剥着大地母亲时,磐安是个孝顺孩子,没有忘记自己的老家,老妈。

六、那些过去和现在的他(她、它)……
理想与生存,几乎永远矛盾。无论是时间深处,还是当下这一秒。
淅淅沥沥的冬雨,落在榉溪村孔庙黑色的瓦檐,飘下一线线银色游丝,仿佛飘忽不定的时光。
我想,世上有几个人,能像孔子四十八世裔孙孔端躬那么幸运,来到磐安这福址宝地,既能继续他繁衍生息的幸福生活,又能实现传承儒家精神的美好理想呢?
八百多年前,北宋被迫南迁,孔端躬背井离乡,挈族避难。他携带一株来自孔林的红豆杉苗,行到婺州榉溪时,因父亲病重不能再行,便在这灵秀之地,种下了红豆杉,弃官为民,从此以山水为伴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但是,他没有忘记他的理想与责任,他兴办学堂,教化民众,传授儒家文化。
其实,磐安,本就不是乡野磐安。早在南梁,昭明太子萧统曾隐居大盘山编写文选并种药救死扶伤,唐朝诗人李白曾漫游好溪,宋朝诗人陆游、明朝文学家屠隆都曾到磐安旅居,留下千古诗文,为磐安的山水增添了无限神韵。
如今,20个乡镇,363个行政村,随便哪个支书、村长,几乎都能出口成章,对历史文化、天文地理娓娓道来,对庄稼地里的事,更是熟络得如家常便饭。
这儿随便一个并无书生相的人,却出人意料地写得一手好字、好文章。
这儿随便哪个山丘,都有可能葬着文人进士。
这儿路边普通的一座坟墓,墓碑上不刻名字,而是“山水知音”。
这儿随便一个村,几乎都有庄重肃穆的祠堂。人们供奉祖先,不仅用仪式,还用自己的一言一行。
那些逝去的人们,享受着比生前更隆重的尊敬,即使,他们只是平凡的农民。尊敬,便意味着,活着的人,是清醒的,知道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。
当我们无数人,将“欲望”误读成“理想”时,走在磐安的古村古道古巷,浸淫在它隔世般缓慢古老的节奏里,我常想,这儿的每一个平凡人,会有什么样的“理想”?
假如,他们从小生在这儿,长在这儿,从来不曾离开,从来不曾去过外面的世界,一定不会有所谓的“理想”,一定每天很知足,很充实吧?
像她,那个坐在门口削着蕃薯的老农妇,在我们一干城里人的众目睽睽之下,怡然自得,旁若无人。
像她,那张照片里的百岁老人,照相前将头发梳得溜光,笑得那么美。
像那只狗妈妈和它的三只小狗,太阳下,尽情亲昵嘻戏,一点不怕我这个陌生人。
    像她,两岁的小女孩,在挂着红灯笼、堆着稻草和柴、码着大缸酸菜的进士府邸,并不懂得曾经的荣耀,捧着半碗没有菜的煮粉条,一边挑到嘴里,一边和两个小男孩玩得起劲,他们空着手,没有玩具,却那么开心。她突然抬起头,笑,叫我“阿姨”,像叫一个每天都来他们家的亲戚,又顾自玩。我掏出包里所有吃的给他们,他们接了,也不抢,也不说谢谢,继续玩。
像他,中年木匠,在傍山傍溪的街旁,听到我们赞叹花雕椅的精致和圆润时,露出雪白的牙,笑说:“不是我刻的。我油漆。”神态相当自豪。
……
这里,没有人为掌声而活。
也许,只为内心而活,也许,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而活。
多么简单,又多么智慧。

最后一晚,我们住在一户山里人家。
不知道为什么,墙上冒出很多黑色的小飞虫,我们奋战了好半天才消灭干净。后来想,大概是房间里开空调热,山里的夜太冷。
这年头,连虫子也喜欢空调,明知那是不真实的空气,明知是赴汤蹈火。
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些虫子?人生和虫生是一样的,无非两种选择:
一是老老实实做不要空调的虫子,山野村夫般自由自在,自给自足,自生自灭,知足常乐。
二是做有空调的虫子,为所谓的“理想”努力奋斗,地沟油得吃、废气得吸、压力得扛,哪怕头破血流,都是平常正常。
选好了,是好是坏都认了,何必患得患失?
这样想,心就开阔多了。

七、所有的安如磐石……
两天后,我去了香港。车子飞驰过青马大桥,进入灯火璀璨、高耸摩天的钢筋水泥的森林,感觉像穿越梦境,不由叹:反差真大啊。
人类的进步发展,说到底是从森林到“森林”,这对于人类,对于地球、宇宙,到底是福是祸呢?
我一直不懂。
在百度里,我搜到了人类关注“生态”问题的历程:
20世纪50年代起,生态问题首先引起知识界的重视,进而引发世界各国政府的关注。
1962年,美国出版了《寂静的春天》一书,揭露农药对环境和人类生存造成的严重污染及危害,在全世界引起轰动。
1968年4月,由全世界三十三位自然科学家、哲学家、经济学家、教育学家和企业家发起,成立了一个探讨人类前途命运的多学科、国际化的民间组织——“罗马俱乐部”。
1970年4月22日,美国10万多所中小学、200多所大专院校和各大团体200多万人,在全国各地举行了反对污染、保护地球环境的大规模群众活动,后来,美国国会将这一天定为“地球日”,并得到全世界各地的支持,成为“世界地球日”。
1974年以来,“世界环境日”每年都有一个主题:“只有一个地球”、“水:生命的重要源泉”、“关注臭氧层破坏、水上流失、土壤退化和滥伐森林”、“儿童与环境、贫穷与发展”……
与此同时,“宇宙伦理学”、“生态伦理学”、“森林伦理学”等新兴学科相继问世。当代最有影响的生态伦理学家罗尔斯顿说:“建立生态伦理学的契机和出路在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中”,即“天人合一”。
与此同时,无数描摹世界末日的《后天》、《2012》等灾难片触动了无数人的神经和思考。
然而,与此同时,还有无数人,仍在做着截然相反的事,有明知故犯的,也有不自觉的,有私人行为,也有政府集体行为。

有一个网站,可以看到世界各名牌大学的视频公开课,我第一次打开,便被《幸福课》吸引。“我们来到这个世上,到底追求什么才是最重要的?”被誉为“最受欢迎讲师”和“人生导师”的哈佛大学心理学讲师TalBen Shahar无比坚定地认为:“幸福感是衡量人生的唯一标准,是所有目标的最终目标。”
此刻,当我以“生态”的名义,重新回望磐安,我想起,磐安县名出自《荀子•富国》:“为名者否,为利者否,为忿者否,则国安于磐石”,多么不简单啊,一个小小的王国,任世界变幻,始终磐石一般,坚守着自己那份最深的“绿”,让无数颗心灵,拥有安如磐石的幸福感。
歌里说,“从未感到过孤寂,就算这尘世颠翻天地……光阴逝去,命运点滴,唯一不变的是一起。因为坚信,我们敢去,哪怕前路看不清”。
磐安,你慢慢走,做你自己。我和你一起,你所有的子民,也永远不会弃你而去。
时代与时代相连,历史与历史轮回,仿佛是个圆,你看似走得很慢,其实,也许,你正走在最前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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